第三百二十八章 別來無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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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八章 別來無恙
偏殿距離不遠，可走上幾步顏禮倒是突然就覺得有些遠了。
他緊緊皺著眉頭沈吟片刻，繼續十分認真的側頭去望淮寧：“身上可覺乏力？我抱你過去吧？”
隨即他就伸手過去，甚至還微微矮身想要去碰淮寧的膝蓋窩。
誰知淮寧一臉嫌棄的拍開他的手，有些無奈道：“抱什麽抱？又不是朕自己走不了。”
“你這每走一步啊，我都覺得心疼，聽話，我抱你過去。”
“你再胡鬧今夜就滾回自己寢宮去。”
聞言顏禮立馬噤聲，是自己獨守空房一整夜呢還是聽娘子對自己教訓幾句，掂量掂量，他心裏拎的可清了。
“好好好…”
二人爭執一路，走到柳昭旻面前時，後者也把他們的對話幾乎都聽了個全。
柳昭旻起身來迎，淮寧卻對他展顏一笑，對他招了招手：“別起來，快坐下。”
顏禮小心翼翼的把淮寧扶到常坐的太師椅前，那上頭放著軟墊軟枕，淮寧空出來的手正想自己拉萊椅子坐下，顏禮一手摟住了他一手已經迅速替他移出來，伸手就攙扶著淮寧坐下。
“慢點兒…”
淮寧笑吟吟地看著因為自己緊張兮兮的顏禮，顏禮隨即一頓，繼而就趕緊回過神來下意識繼續剛才的動作，直到將淮寧安安穩穩的扶大門太師椅上好好坐下。
淮寧心中一片柔軟，其實顏禮不用這樣小心照料，但自從淮寧有身孕以來始終如一，於是淮寧也頗為享受並且十分配合的讓他照顧和伺候自己。
反正他如今已經坐穩了嬌氣這位子。
平時顏禮就事無巨細，這下不過只是為他拉個椅子罷了。這人悉心待他好的事數不勝數，自己又何必覺得不好意思。
可淮寧坐下後卻全然沒有要讓顏禮也坐下的意思，柳昭旻望著顏禮，猶豫片刻隨後就想要起身為顏禮搬一把椅子過來。
“不必。”
淮寧開口止住柳昭旻的動作，這一聲也讓顏禮有些驚異。
眼看淮寧這是打算把自己給支走，顏禮還來不及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，就被淮寧十分自然的輕握住了自己的手。
“朕覺得有些餓了。”淮寧眨了眨眼：“想用些櫻桃畢羅。”淮寧又頓了頓，柔聲加上一句：“你做的。”
這下顏禮可當真是不管不顧了，方才所有事他都已經在這瞬間給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他略微俯下身，一手撐在扶手上，一邊湊過去吻了吻淮寧的臉頰：“我這就去。”
可說完卻沒有要離開的動作，望著淮寧片刻，又有些擔憂的開口：“你不能久坐，你二人說一會兒話，若是乏了就請柳大人來叫我，我抱你去躺一躺。”
見顏禮提及自己，柳昭旻急忙應聲叫他放心。
淮寧心下開心，面上卻並不顯露：“知道了，話真多。”
聽淮寧應過自己，顏禮這下終於能夠安安心心的乖乖去給淮寧做櫻桃畢羅了。
畢竟淮寧胃口一直不佳，有孕之後更是差的出奇。能從他口中說出想要用些什麽當真是太過來之不易，因著顏禮實在是怕淮寧突然反悔一般不敢有半分耽擱。
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，淮寧這才把目光重新落在柳昭旻身上。
“陛下，別來無恙。”
“你也是，別來無恙。”
四目相對間，淮寧面上神情依舊，心中更是毫無波瀾。
可柳昭旻卻依舊為之動容，為淮寧這個不屬於自己的笑容而感到從內而外的…歡喜。
“臣還記得與陛下最後一次相見之際，那時您與國師之間近乎不歡而散。卻不想今日再見…實在是物是人非。”
淮寧知道柳昭旻話中所指，他略微垂眸摸了摸自己還未顯懷的小腹，再擡起頭時那笑容更多了幾分懷有身孕後的溫柔氣息。
“…是他太傻。還想要自己瞞下一世，獨自承受這一切。但朕只慶幸，好在——沒有和他分離。”
柳昭旻明白，這是淮寧的心裏話。
從他初次對淮寧表明心跡開始，淮寧同樣也就毫無隱瞞的將自己的心意對他和盤托出。
所以有關這個問題的答案，不論他再問多少次，結局也都是一如既往從未改變的。
“說來慚愧又可笑，陛下不記從前事時，臣甚至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同國師說也許重來一次，陛下不會重走來時路。只為臣可憐又可悲的那一點無端幻想，所以那時才說出了這樣的話。”
聞言淮寧略微一楞，此事顏禮從未對自己提及過，若是今日柳昭旻不主動對他提起，想來真是要一直被蒙在鼓裏了。
“不管重來多少次，亦或是朕忘卻他和從前種種多少次，朕的心…永遠都會屬於他。”
就像這一次他忘記了所有，卻還是再次又愛上了這個人，愛上了他的一切，哪怕是連同他對自己的欺騙，也同樣都一並愛上了。
“今日望見陛下與國師的那一刻，臣心中也只有真心實意為您二人重修於好的歡喜。”
淮寧勾唇一笑，面上卻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愧疚：“朕一直覺得對你心懷愧疚。畢竟那時朕實在悲痛欲絕，將未來輔佐新帝的重任與萬人之下的宰相高位強加於你。可如今…”
“陛下何故要這般說呢？朕能為陛下分憂，同樣也是甘之如飴。”
淮寧莞爾一笑：“朕有時啊，當真是想要退位讓賢，自己做個瀟灑的太上皇。什麽都不做，就這麽和心愛之人相守此生。如此，實在是太過昏庸吧？”
可柳昭旻卻輕輕搖了搖頭：“臣並非是這般認為的。”
“驍兒是陛下一手提拔的，臣將您對他的栽培都看在眼裏。日後若是陛下懷中誕下皇子，想來這孩子定能好好輔佐未來新君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大抵是不曾想過淮寧還會想到自己，柳昭旻面露驚異，隨即又泛出陣陣欣喜來：“…臣不曾想過。”
“且不說朕腹中胎兒是皇子還是公主，無論何時，只要昭旻所想，就算是願意留在朝中也好，想要做一介布衣大隱於市也罷，朕都會應允。”
“臣…不勝感激。”
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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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殿距離不遠，可走上幾步顏禮倒是突然就覺得有些遠了。
他緊緊皺著眉頭沈吟片刻，繼續十分認真的側頭去望淮寧：“身上可覺乏力？我抱你過去吧？”
隨即他就伸手過去，甚至還微微矮身想要去碰淮寧的膝蓋窩。
誰知淮寧一臉嫌棄的拍開他的手，有些無奈道：“抱什麽抱？又不是朕自己走不了。”
“你這每走一步啊，我都覺得心疼，聽話，我抱你過去。”
“你再胡鬧今夜就滾回自己寢宮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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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爭執一路，走到柳昭旻面前時，後者也把他們的對話幾乎都聽了個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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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禮小心翼翼的把淮寧扶到常坐的太師椅前，那上頭放著軟墊軟枕，淮寧空出來的手正想自己拉萊椅子坐下，顏禮一手摟住了他一手已經迅速替他移出來，伸手就攙扶著淮寧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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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寧笑吟吟地看著因為自己緊張兮兮的顏禮，顏禮隨即一頓，繼而就趕緊回過神來下意識繼續剛才的動作，直到將淮寧安安穩穩的扶大門太師椅上好好坐下。
淮寧心中一片柔軟，其實顏禮不用這樣小心照料，但自從淮寧有身孕以來始終如一，於是淮寧也頗為享受並且十分配合的讓他照顧和伺候自己。
反正他如今已經坐穩了嬌氣這位子。
平時顏禮就事無巨細，這下不過只是為他拉個椅子罷了。這人悉心待他好的事數不勝數，自己又何必覺得不好意思。
可淮寧坐下後卻全然沒有要讓顏禮也坐下的意思，柳昭旻望著顏禮，猶豫片刻隨後就想要起身為顏禮搬一把椅子過來。
“不必。”
淮寧開口止住柳昭旻的動作，這一聲也讓顏禮有些驚異。
眼看淮寧這是打算把自己給支走，顏禮還來不及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，就被淮寧十分自然的輕握住了自己的手。
“朕覺得有些餓了。”淮寧眨了眨眼：“想用些櫻桃畢羅。”淮寧又頓了頓，柔聲加上一句：“你做的。”
這下顏禮可當真是不管不顧了，方才所有事他都已經在這瞬間給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他略微俯下身，一手撐在扶手上，一邊湊過去吻了吻淮寧的臉頰：“我這就去。”
可說完卻沒有要離開的動作，望著淮寧片刻，又有些擔憂的開口：“你不能久坐，你二人說一會兒話，若是乏了就請柳大人來叫我，我抱你去躺一躺。”
見顏禮提及自己，柳昭旻急忙應聲叫他放心。
淮寧心下開心，面上卻並不顯露：“知道了，話真多。”
聽淮寧應過自己，顏禮這下終於能夠安安心心的乖乖去給淮寧做櫻桃畢羅了。
畢竟淮寧胃口一直不佳，有孕之後更是差的出奇。能從他口中說出想要用些什麽當真是太過來之不易，因著顏禮實在是怕淮寧突然反悔一般不敢有半分耽擱。
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，淮寧這才把目光重新落在柳昭旻身上。
“陛下，別來無恙。”
“你也是，別來無恙。”
四目相對間，淮寧面上神情依舊，心中更是毫無波瀾。
可柳昭旻卻依舊為之動容，為淮寧這個不屬於自己的笑容而感到從內而外的…歡喜。
“臣還記得與陛下最後一次相見之際，那時您與國師之間近乎不歡而散。卻不想今日再見…實在是物是人非。”
淮寧知道柳昭旻話中所指，他略微垂眸摸了摸自己還未顯懷的小腹，再擡起頭時那笑容更多了幾分懷有身孕後的溫柔氣息。
“…是他太傻。還想要自己瞞下一世，獨自承受這一切。但朕只慶幸，好在——沒有和他分離。”
柳昭旻明白，這是淮寧的心裏話。
從他初次對淮寧表明心跡開始，淮寧同樣也就毫無隱瞞的將自己的心意對他和盤托出。
所以有關這個問題的答案，不論他再問多少次，結局也都是一如既往從未改變的。
“說來慚愧又可笑，陛下不記從前事時，臣甚至還不知天高地厚的同國師說也許重來一次，陛下不會重走來時路。只為臣可憐又可悲的那一點無端幻想，所以那時才說出了這樣的話。”
聞言淮寧略微一楞，此事顏禮從未對自己提及過，若是今日柳昭旻不主動對他提起，想來真是要一直被蒙在鼓裏了。
“不管重來多少次，亦或是朕忘卻他和從前種種多少次，朕的心…永遠都會屬於他。”
就像這一次他忘記了所有，卻還是再次又愛上了這個人，愛上了他的一切，哪怕是連同他對自己的欺騙，也同樣都一並愛上了。
“今日望見陛下與國師的那一刻，臣心中也只有真心實意為您二人重修於好的歡喜。”
淮寧勾唇一笑，面上卻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愧疚：“朕一直覺得對你心懷愧疚。畢竟那時朕實在悲痛欲絕，將未來輔佐新帝的重任與萬人之下的宰相高位強加於你。可如今…”
“陛下何故要這般說呢？朕能為陛下分憂，同樣也是甘之如飴。”
淮寧莞爾一笑：“朕有時啊，當真是想要退位讓賢，自己做個瀟灑的太上皇。什麽都不做，就這麽和心愛之人相守此生。如此，實在是太過昏庸吧？”
可柳昭旻卻輕輕搖了搖頭：“臣並非是這般認為的。”
“驍兒是陛下一手提拔的，臣將您對他的栽培都看在眼裏。日後若是陛下懷中誕下皇子，想來這孩子定能好好輔佐未來新君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大抵是不曾想過淮寧還會想到自己，柳昭旻面露驚異，隨即又泛出陣陣欣喜來：“…臣不曾想過。”
“且不說朕腹中胎兒是皇子還是公主，無論何時，只要昭旻所想，就算是願意留在朝中也好，想要做一介布衣大隱於市也罷，朕都會應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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